【淫罪特偵】(19)作者:色魔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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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色魔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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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六狐特偵
冬日暖陽無私地將光明與溫暖傳遞給每一個人,她從窗口斜斜地射入,潔凈
寬敞的房間裡陽光的香味開始和原有的幽芬摻雜。照在床前,映出的是一雙亮銀
色的系帶高跟,靜謐與它的齊整相得益彰,平和的基調充斥著整個房間;旁邊是
一雙灰白交雜的休閑鞋,它的主人沒有讓它躁動,靜靜地、靜靜地,陪在高跟鞋
身邊,一如它的主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守護著躺在床上的睡美人。
陽光默默改變方向,閉著的雙眼微微打開,也許是光亮令人炫目,手輕輕地
擋在眼前;一切都那麼自然,動作是那麼嬌柔。
默默註視著的人起身,將窗簾合上。
「辛苦你瞭。」低低輕語,音聲波動僅止於兩人。掙紮著想要坐起,卻被阻
止瞭。
「我不是要聽這些。」再次坐在床沿,身子漸漸趴下去,「為什麼要這麼勉
強?」
她眼神中的憂慮令她心慌,不自覺地吐出:「抱歉,下次……」
「沒有下次瞭。」
「嗯,沒有下次瞭。」雙臂攬著趴在身上的嬌軀,雙唇貼著頭心的溫柔秀發。
沒有流露出擔憂與氣憤,靜謐的空間裡,奇妙的氛圍在兩人間悄悄流轉。
陽光躲在淡黃色的窗簾後羞澀地轉過臉,房門被輕輕地推開。
「呦,我們的兩個小美人這是在幹什麼啊?貼得好緊哦!姐姐我很嫉妒誒!」
「渢姐,不要說笑瞭!」坐直身子,趙姝小臉一紅。
「她、還好吧?」季彤跟在眾人身後走進房間,沒有平日的女警威嚴,慈和
的目光看向臥床的白綾卉。
趙姝點點頭:「太累瞭吧,休息幾天就能完全恢復瞭。」
「那就好。」這個回答讓包括季彤在內的所有人都松瞭口氣。
「嗯,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吧,讓師姐好好休息一下。」
「嗯嗯,你們去吧,我在這兒守著!」水渢自告奮勇。
「不行!」趙姝用力地拖著她,「誰都可以在這兒守著,就你不行!」
「切,小氣!不行就不行!」水渢被推向門外,「總有一天綾妹妹會被我打
動的!」
「嗯啊嗯啊、是啦是啦!快走快走!」
見季彤等人從房中出來,坐在沙發上等著的李沾、林學彬站起身來,和趙姝
相互拜過年,一群人走進餐廳。霍蘭音拎著早餐回房,剩下的人圍坐一桌。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們損失瞭這麼多人。」趙姝向坐在身旁的季彤
微微低下頭,「這次取證是我自作主張瞭,難辭其咎。嗯,這是錄音。」
季彤接過錄音筆以及幾件封好的物證,隨即擺擺手:「沒必要道歉,這件事
本來就是飛鷹幫設計警方的圈套,沒有你們的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不,之前渢姐有跟我談到過遇見瞭飛鷹幫的人,要是我能再多考慮一下,
事情也許不會發展到這種局面。」
「姝姐姐,你別自責瞭,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竺燁開口道,「我太聽信別
人瞭,要是我能再確認一下真偽,就不會把你們誘進圈套。」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季彤看向竺燁,「向你們透露情報的人一定跟飛鷹
幫勾結,現在他的動向暴露,將來也許會對你們不利。那個透露情報的人,是誰
呢?」
「聽說是杜伊儒杜局長吧。」
「是他?」竺燁剛出口,趙姝就皺起瞭眉頭。
「怎麼瞭?」
「這次我們上船主要是為瞭解救被杜繁軍綁架的蘭妹,那個杜伊儒是杜繁軍
的爸爸。」水渢解釋道,「現在杜繁軍被綾妹妹整成那樣,杜伊儒不會善罷甘休
的。」
「原來7樓那個男人就是杜繁軍。」季彤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並說,「雖說
他被整得很慘,但畢竟綁架霍小姐在前,也隻能啞巴吃黃連瞭吧。再說飛鷹幫公
然襲警,這件事太過嚴重,就算是杜伊儒也不敢再跟他們合作。」
「未必然。」趙姝道,「警方畢竟是守護老百姓的『正義組織』,如果用新
竹的訊息來抓杜伊儒的把柄,恐怕會被反誣為警方與黑幫勾結,這對公安的公眾
形象極為不利,你們的高層是不會允許這麼幹的。估計杜伊儒也是吃準瞭這一點
才會跟飛鷹幫合作。」
「那怎麼辦?完全拿不到把柄?」水渢問道。
「杜伊儒倒是小事,他完全沒有與警方為敵的理由。這次與飛鷹幫合作,應
該是為瞭杜繁軍,以後一旦沒有瞭杜繁軍這層利益關系,他是不會跟警方過不去
的。」趙姝淺酌一口鮮奶,說道。
「話雖如此,但你們跟他結下的梁子,不會這麼輕易化解吧,畢竟……」季
彤看向趙姝。
「這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趙姝回道,「杜繁軍重傷在身,要對付我們
當屬後話;眼下更為棘手的是楚天暄在逃,以他的機敏隻怕很難再有機會抓住,
本案的諸多疑點就不好澄清瞭。」
「兇手都確定瞭,哪兒還有疑點啊?」竺燁眨眨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小燁,太天真啦。」胡泓捏著竺燁的臉蛋兒,笑道,「我們還不知道楚天
暄的殺人動機呢。再說,要判定殺人之罪,憑這點兒連口供都算不上的錄音實在
不能讓人信服啊。」
「他明明自己都承認瞭的啊?」
「動機很明顯,是要為馬荼報仇唄。」李沾道,「季隊早就把楚天暄的八輩
祖宗給查清楚瞭,他跟馬荼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肯定是為瞭給馬荼報仇啊。」
「問題就在這裡。」趙姝整理一下發絲,說,「沒有任何實質證據說明馬荼
的死跟何司怡有關,那楚天暄憑什麼斷定何司怡害死瞭馬荼?」
「嗯?你的意思是……」季彤瞇著眼思考起來。
「我沒什麼意思,隻是覺得尚有可商榷的地方。」
「比如說?」
「我們將案子從頭至尾看一下:首先,時間。我們將楚天暄的作案動機視為
替馬荼復仇,那麼他選擇在三年後的此時下手無外乎兩種可能,第一,『之前沒
有下手的機會』,那麼為瞭找到機會他會設法探查何司怡的行蹤、監視她甚至多
次行兇,這種可能性可以通過詢問保鏢或她身邊的人得到證實,而我個人不看好
這種可能性,以楚天暄的實力,三年的準備時間有些長瞭;那麼第二種,『直到
現在才知道何司怡是復仇的對象』,為瞭找出謀害馬荼的兇手,他勢必會多方查
證,這種可能性可以通過搜查楚天暄的傢得到印證,然而究竟是他自己查出來的
還是別人告訴他的就不好說瞭。」
「自己查出來也太難瞭吧,警方都沒證據他怎麼查?而且事過經年,就更難
查瞭。」
「但這種可能性並非不存在;而如果是別人告知的話,那個人的動機就值得
懷疑瞭。」季彤下意識地撫瞭撫嘴唇,「還有呢?」
「其次,地點。當楚天暄下定決心要殺何司怡的時候,為什麼非要選擇在龍
靈號上,要登龍靈號,非富即貴,且不說他究竟是憑著什麼關系上的船,就憑他
要達成上船的目的不容易這一點,就不該選擇這個方案。」
「目標越難達成,越容易暴露破綻,顯而易見。」季彤點點頭,「更何況龍
靈號是個小舞臺,將嫌疑者的范圍大大縮小,破解起來遠比隨便一個社區裡的無
頭公案容易得多。」
「而後就是作案時機,我們之前猜測他是在高臺處監視,雖然也確實有人在
那裡待過的跡象,但缺乏最關鍵的證據,相反,得到的卻是反證。」
「什麼反證?」
「所有的遊輪工作人員都稱並沒有註意到高臺上有人。」
胡泓歪瞭歪腦袋:「那能說明什麼?那個廢棄的臺子本來就很少人註意的吧,
而且高臺上有痕跡,這還不算關鍵證據?」
「呵呵,泓姐,這裡有個誤區。」趙姝淺笑道,「且不說那些痕跡究竟是不
是楚天暄留下的,就算是,那也隻能說明他在高臺上待過很長時間,但並不能說
明他在那裡連續監視瞭幾天,也許,他隻是在,等待……」玩味的笑意揚在嘴角,
趙姝意有所指地望向水渢. 水渢卻是一頭霧水:「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這種奸笑!」
「哈哈,沒什麼啦,渢姐。」
「可是,不連續監視的話,他怎麼知道何司怡會到甲板上去啊?」胡泓一心
一意地撲在疑點上,並沒有理會那兩人的詭異,「總不至於之前的推測全是錯的
吧?」
「是不是錯的要問楚天暄,不過嘛,八九不離十,這次我們能揪出楚天暄,
純粹是誤打誤撞。」
「姝子,這樣說讓我很泄氣啊……」胡泓幽怨地望著趙姝。
「哈,抱歉抱歉。」趙姝又是那副玩味的笑容面對水渢,「哎呀,我又何嘗
不想真兇就是楚天暄呢,否則,渢姐就要恨我瞭。」
趙姝一邊嘆著氣說著,一邊準備舀粥喝,水渢聽她話意,雖是不懂,但直覺
上是被笑話瞭,哪裡還肯饒她,一把奪過勺子,喝道:「喂喂喂,這話很容易讓
人誤解耶,臭丫頭,好好說清楚!」
「我的話很清楚啊,渢姐。」趙姝很無辜的樣子說,「吶,也許有那麼一個
人知道楚天暄和馬荼的關系,於是告訴楚天暄,馬荼是何司怡害死的,為瞭打消
他的懷疑,還給瞭他一些『證據』,最後告訴他,何司怡會在龍靈號上;然後又
有一個人,告訴楚天暄他有龍靈號的絕對控制權,可以給他提供一切便利,包括
上船和隱藏行蹤;後來又有一個人告訴他,何司怡會在當天夜裡出現在甲板上,
讓他在廢棄的高臺上等待,當然,遊輪前部的工作人員在當夜也會神秘地被轉移
到遊輪後部。」趙姝抽出紙巾抹抹嘴,右手一攤,宣佈解說完畢。
胡泓思索後,開口道:「姝子,會不會是你想多瞭啊?」
「不失為一種可能,一切隻有逮捕兇手後才能得到解釋。」季彤不置可否地
說道。
而水渢也從迷思中抬起頭來,隻是,眼中迷思更甚:「話說,這跟我有什麼
關系?」
「哈哈,這個故事還沒完呢。」趙姝看向水渢繼續道,「於是啊,楚天暄等
待何司怡的到來,果然,何司怡來瞭,隻是身邊還有一個男人,他就求爹爹告奶
奶地希望那個男人離開,結果他爹爹和奶奶同意瞭,那個男人真的離開瞭。楚天
暄到瞭何司怡面前,並沒有急著殺她,而是先確認瞭她的身份,方法就是,摘掉
她的眼罩,讓她指認告訴楚天暄是何司怡害死瞭馬荼那個人所給的那些『證據』;
確認無誤後,楚天暄盛怒之下對著何司怡的下體連刺數刀,最後一刀割斷瞭她的
頸動脈,並將刀留在她下體。」
「喂喂,你夠瞭啊,這到底跟我有什麼關系啊?」水渢催促道。
趙姝似乎並沒有理會,而是繼續道:「一般人在盛怒之下下手,手法會比平
常兇狠利落得多,就像楚天暄自己所說的,『齊整』、『老練』,而楚天暄這種
見慣殺伐的軍人,那就更為利落瞭;如果說不是盛怒下手倒還好說,隻是奇怪的
是,傷口為什麼會和楚天暄所描述的不一致呢?要知道,下手的可就是他本人,
他連傷口都沒看就直言其狀齊整,可見在他潛意識下,那一刀是極為迅速幹練的,
可是為什麼跟他的印象不一致呢?」
聽到這裡,胡泓和季彤雙雙站起身來,一言不發,隻是愣愣地看著趙姝。一
旁的水渢、李沾等人都被嚇瞭一跳,趕緊把這兩人拉著坐下。
「你們兩個,幹什麼呀,中邪瞭?」水渢眨眼問,瞧瞧那兩個,又瞧瞧趙姝,
「什麼情況啊?」
「就是這個情況唄。」趙姝笑著看向水渢,話卻是對胡泓說的,「當然,一
切都要楚天暄來證實;不過嘛,如果我的猜想成立,泓姐,你覺得之前所說的
『有個人』,是誰的可能性最大?」
「那當然是……魯耀輝!」
「所以嘍,渢姐不會高興的啦!」
「啊?魯、魯耀輝?」水渢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緩緩點瞭點頭,「好啊,你
這臭丫頭,果然是在笑話我!」
見水渢一湯勺抽瞭過來,趙姝急忙告饒:「渢姐、好姐姐!饒命啊!你把小
妹打壞瞭,怎麼給你找比魯耀輝更好的男人呢?」
「靠!你還貧!」
一直玩鬧到早餐結束,眾人慢慢走回房,路上自然免不瞭多聊聊,內容則是
此次最嚴重的事件。
「相較而言,飛鷹幫會襲擊警方確實讓我很費解。」趙姝整理著衣擺,輕輕
皺起眉頭,一邊慢慢地走,一邊慢慢地說道,「按道理,再怎麼強大的黑幫,做
事再怎麼無法無天,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如果此次是設計新竹幫的話那還好說,
這一次行動可能讓新竹幫遭到重創;但警方不同,作為國傢機器,有著政府做後
盾,僅憑這一次襲警想要給予嚴重打擊怎麼想也不可能啊,而公然襲警的罪名可
不輕,劉承英不會連這也看不明白。」
「嗯,我也想不通。飛鷹幫這次出手不但無法有效打擊警方實力,反而會讓
自己受到警方的窮追猛打,對他以後的計劃開展會有很大限制,劉承英到底是在
想什麼呢?」季彤搖瞭搖頭。
胡泓開口道:「會不會是劉承英被利用瞭,可能這隻是聲東擊西,利用這次
事件,將警方的目光集中到飛鷹幫那裡,而暗中進行著什麼大陰謀。」
「不會。」稍一思索,季彤便否定,「劉承英能走到今天的位置,絕不是那
種會被隨便利用的人,就算是最親近、能夠確信沒有實權叛亂的莫亦豪,提出這
種有傷飛鷹幫本體的意見,他也一定不會采納。」
「但如果,這次事件傷不到飛鷹幫本體呢?」趙姝抬眼看向季彤。
「什麼意思?這種明顯挑戰警方的行為簡直就是作死!」這次開口的是李沾。
「對,如果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由飛鷹幫挑起的,那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打
垮他們,但是目前……」季彤對這條思路有些害怕。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高層,隻有莫亦豪,而莫亦豪,沒有在飛鷹幫旗下的任
何公司或組織任職,他根本就不屬於飛鷹幫。想要證明劉承英唆使犯罪那也根本
不可能。」胡泓說著季彤沒有說出的話,「這之後,警方隻能全力緝拿莫亦豪,
同時想盡辦法證明莫亦豪和飛鷹幫的關系,而飛鷹幫本身,反可以在莫亦豪的掩
蔽下繼續進行他們的活動。」
「這不可能!」這一聲,卻是蘇嫆大聲叫瞭起來,突兀地一聲叫喊,讓人驚
心,也讓人揪心,「不可能!絕不可能!莫亦豪是劉老大最忠誠、最信任、最親
近的人,照你們的話說,那、那……」越來越低的聲音顯示著她的不安。
「劉承英出賣瞭莫亦豪。」水渢的低語敲擊著仍然信任飛鷹幫情義的蘇嫆那
逐漸脆弱的心防。
「真是荒唐至極!肆無忌憚!無法無天!」辦公室裡,開完早會的市局刑警
支隊長王仁昘拍桌子跺腳怒吼著,盛怒的樣子讓面前眾人不敢直視,「我王仁昘
從辦事員做到正科大隊長,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案例!犯罪分子都敢公然造反
瞭!你你你、你說說,辦個綁架殺人案能把幾十個警員的性命搭進去,你們還想
不想繼續當警察啦!」
秦顓低著個頭,身旁幾個聯合調查的部門負責人也都無話可說,從昨夜季彤
將龍靈號的情形簡單匯報,到今天一大清早就發過來瞭詳細報告,再到開瞭持續
一上午的早會,這整個一段時間,全局上下都沉浸在憤怒與哀傷中;除瞭書面式
的職責交接,再沒有平日的嬉笑怒罵、輕松活躍。
「今天早會的話你們也聽到瞭,針對飛鷹幫的專案組由我親自負責。」在椅
子裡坐瞭良久,王仁昘才稍有緩和,從桌上取過一份文件交到秦顓手裡,「秦顓,
你跟專員們去一趟龍靈號,瞭解一下情況,順便把這張人事調動函交給季彤,讓
她和他們好好熟悉熟悉,以後還要長期合作。」
秦顓默默收下人事函,最上面一張貼著一方年輕女子的照片,在藏青色帽簷
下的秀容微微笑著,即便是張不具生氣的照片,但那眼神中的光輝同樣流露出絕
對的自信;而照片旁,印著女子的名字——風芎。
「秦隊,真的不帶我去啊?」從辦公室出來後,秦顓就一直被方翰宇糾纏著
瞭,「雖然科長說是隻要去瞭解一下,但應該還有其他任務吧,秦隊,你就帶我
去見識一下唄?」
秦顓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不緊不慢地整理手邊的資料。
「對瞭,我聽說小李也受傷瞭,秦隊,考慮一下用我把他換下來唄?」
「好好跟著科長幹,記住,鐘堂那傢夥,寧可不去撬他的嘴,也不能讓他抓
住機會跑瞭。」留下這句話,秦顓跟著醫務及記錄人員等離開瞭局子,最後還是
沒有帶上方翰宇。
「切!小氣鬼!帶上我怎麼瞭?又不會讓你少塊肉!」
依然是昏暗的書房,僅僅亮著淡黃色的臺燈,沒有其他雜聲,隻有書桌前的
男子緩緩訴說。
「我的人到那兒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實在是萬分抱歉!」沉沉的話音,
吐出那個殘酷的事實,聽完,書桌後的男人呼吸變得急促而悶重,隱在陰影後的
身體也能看出明顯的顫抖。
過瞭半晌,那個身影開口道:「事情我都明白瞭,把那兩個女人的資料給我
吧。」
「過幾天我會派人送來。」看到那個身影點點頭,書桌前的人問,「需要我
的人幫忙嗎?」
聽到這個問題,那個身影站瞭起來,口中泄出一絲冷笑:「盡力保住自己吧,
這件事與你無關瞭。」
因為襲警事件、控船事件的影響,原本打算以來時速度回航的龍靈號,不得
不加快返航的速度,盡管如此,一個多星期的行程要能有多快追回來也不太現實。
這段時間裡,季彤主要重視傷員的看顧,審訊那幾個犯罪分子也沒什麼興致,隻
是分開關押著,註意不會讓人跑瞭;總的來說,情緒低落,工作積極性不高。
然而工作卻似乎不想讓她偷懶,剛從傷員房間裡出來,一名警員迎面走來。
「季隊,有個男的想見你,他自稱是莫亦豪的手下,我們已經將他控制起來瞭。」
「哦?」這個消息讓季彤小小驚瞭一把,隨著警員走向艙房。
「季、季隊長……」門開處,坐在沙發上的瘦小男子緊張地站起身,臉色煞
白地望著接近的季彤。
「叫什麼名字?」季彤也不多說廢話,隨意地坐在主位,示意那名警員記下
筆錄。
「齊亞朋、我叫齊亞朋。」過度的緊張讓他的聲音發顫。
「嗯,有什麼事情,說吧。」季彤點瞭點頭。
「是、是這樣的,我原來是莫亦豪的手下,我和幾個弟兄本來不知道是來設
計警察的,以為這真的隻是個交易;後來我們知道莫亦豪的計劃後都很反對,你
看,這次我們也沒參加行動。我們真的不想跟警察過不去,都是那個莫亦豪搗的
鬼!」
「嗯,很無辜。」
「啊、啊?」季彤淡淡的語氣說出的話讓齊亞朋很是摸不著頭腦。
「劉承英呢?劉承英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什麼角色?」
「英哥也不知道。」
「哦?是嗎?可我怎麼見到郭俊賀也來瞭,他可是飛鷹幫在南區的保鏢首領
啊,難道他來瞭,也跟劉承英無關?」
「啊?你、你怎麼會知道郭哥?」
「哼!既然想從這件事中抽身,就給我說實話!」季彤厲聲一喝,已是狼狽
不堪的齊亞朋更加手足無措,哀聲道:「季警官,您饒瞭我吧!這件事到底怎麼
回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老大隻是讓我們幾個帶著貨上船,沒有其
他特別的要求啊。」
「那後來,你又是怎麼知道莫亦豪的計劃的?」
齊亞朋將上船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瞭一遍,季彤聽瞭個大概,心中已
有計較,就叫他去把尤克帶來,等他離開後,又讓李沾去叫蘇嫆。不多時,尤克
到瞭,他的說法跟齊亞朋並無二致。
「這麼說來,你們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不知情!絕對不知情!」
「嗯。」季彤仰頭思索片刻,又說,「雖說你們和這起案件無關,但仍有綁
架、販人的罪狀。」一聽這話,尤克趕忙要辯解,季彤揮揮手,打斷他,「不過,
看在你主動投案的份兒上,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季警官請吩咐。」
「嗯,你的上峰是誰?」
「良哥,哦不,溫良。」
「哦?就是夢怡夜總會的總裁?」
「這你也知道?」尤克一驚,隨即又趕緊低下頭去。
季彤看著他的反應,冷冷一笑:「怎麼,你們以為就憑搜出來那些假名單還
能瞞得過我?」
「不、不敢。良哥確實負責夢怡的事務,我之前負責將貨物從倉庫接進夢怡。」
「這麼說來,你對那些倉庫很瞭解嘍?」
「那倉庫其實就是豐彥山的雙麓別館,之前被你們搗毀瞭。」
「哼哼,本來還想給你個贖罪的機會,看來我的心思都白費瞭啊。」季彤深
吸一口氣,靠到沙發背上,冷冷地盯著尤克。
「不、那、季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確實是……」
「怎麼,還要我提醒?聽說當初被綁架的女性都被關在夢怡呀,不是劉承英
下令才把她們轉移到豐彥山去的嗎?現在,怎麼又變成從豐彥山運向夢怡瞭?」
「這、這……」被揭破瞭謊言,尤克無奈,隻好點點頭,「既然季警官什麼
都知道瞭,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瞭。從各地綁架來的女性起初都是關在夢怡的
地牢裡,先接受一定的調教,然後被送出,大部分送到瞭國外,聽說是俄羅斯比
較多;剩下的就在各大娛樂場所。」
「娛樂場所?都是飛鷹幫的?」
「對。劉老大要獨占S市,很多買賣並不和周邊幫派合作。」
「嗯?這就奇怪瞭。」季彤垂瞼思索片刻,隨即抬頭冷覷尤克,說道,「算
你識相!跟我們合作你才能將功補過、爭取寬大,聽到沒有!」
「明白、明白!」尤克忙不迭地點著頭。
「我聽說劉承英最近在策劃著什麼計劃,叫『奴航計劃』,近幾月的綁架案
與此關聯不小啊。所以要破飛鷹幫,就要先知道該計劃的具體內容。」季彤緩緩
說著,雙眼則盯緊瞭尤克。
「奴航計劃?」尤克皺眉想瞭半天,搖搖頭,「沒聽說過。」但一見到季彤
緊盯著的雙眼,又一下子緊張起來,急忙說道,「這個計劃我真不知道,不過季
警官請放心,我一定打聽清楚後向您報告!」
季彤嘴角一勾:「還算有覺悟。隻要你能站在人民這邊,我們會給你減刑的。」
「是、是!」
正說間,李沾開門而入:「季隊,蘇……」
「嗯?!」李沾話未盡,季彤即兩眼一瞪,沉聲道,「說話不知道分場合嗎!」
又向尤克道,「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一下。」便與李沾到瞭艙外。
尤克見季彤行為詭異,似是故意隱瞞:「我們話都談完瞭,要見人,直接讓
我離開不就好瞭,反而親自出去,哼,臭娘們兒,不想讓爺爺我見到他?我還偏
要去見見!」心中一動,尤克輕手輕腳地到瞭門口,一隻耳朵死貼著門板,偷聽
門外季彤與另一女性說話,聽瞭幾句,就覺得聲音分外耳熟,仔細想想,卻又想
不起來。
「季警官,我都看過瞭,除瞭尤克他們,船上沒有飛鷹幫的人瞭。」那名女
子說道。
季彤回話:「嗯,那你先去休息吧。哦,對瞭,蘇嫆……」
「蘇、蘇嫆!」尤克聽到這個名字方才恍然大悟,「這個賤女人!難怪姓季
的知道這麼多,原來是有叛徒!」忽聽門外腳步聲響起,尤克急忙退到一旁,季
彤剛打開艙門,他迅速向外瞥瞭一眼,果然是蘇嫆無疑。
尤克應承瞭到幫裡偷情報,急急離去,季彤望著那背影,不覺眉頭一揚,捧
著茶杯坐入沙發。
李沾趕緊湊瞭上來:「季隊,這個尤克真的會向劉承英告密嗎?萬一他聽你
的真的打算臥底呢?」
「他自願臥底,對我們不好嗎?」季彤啜口茶,嘴角一勾,「他自己懈怠誤
事,卻想通過出賣莫亦豪來保全自己,這種缺乏責任感的人,多半以自身利益為
優先;讓他全身帶責地回去,劉承英一定不會放過他,他自己也知道;所以給他
一個小小的功勞,他一定會死死咬住,供出蘇嫆,是必然的。」
「可是、可是,季隊,你為什麼要讓那個尤克供出蘇嫆呢?」
季彤從衣架上取下大衣,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不這樣做,劉承英怎麼
會知道我們已經掌握瞭飛鷹幫很多秘密瞭呢?」
「啊?什麼意思啊?」李沾帶著滿腦子的疑惑跟瞭出去。
尤克剛進艙房,就被弟兄們圍瞭起來:「大哥,怎麼樣啊?」
尤克將所見所聞一一道出,最後說:「姓季的讓我們替她查清楚幫裡將要進
行的『奴航計劃』的具體內容,如果查出來瞭告訴她,就能免我們的罪。」
「啊?」聽尤克這樣說,所有人都張大瞭嘴巴。「那娘們兒瘋瞭還是傻瞭啊!」
「哈哈,警隊的頭兒還真是牛慣瞭,她以為自己是誰啊,就憑她嘴上說說我們就
得給她辦事?」「哼,她傻我們可不傻,幫她搜集情報?被英哥知道瞭,還有我
們活命的地兒嘛!」
大傢正吵嚷之際,悶聲思索的蔡習越這時出聲瞭:「都別吵瞭,照我看那娘
們兒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她這麼做一定有目的!大傢可不要上當。」
「那老蔡你的意思,我們聽她的?」
蔡習越搖瞭搖頭:「不管她的想法是什麼,就這麼把我們放走,那就太小看
我們瞭,這可是縱虎歸山啊。雖然在沒弄明白她的真正用意之前,我們始終有些
不踏實,但這個好機會我們絕不能放棄!」
尤克這才點瞭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打亂瞭計劃,英哥絕不會輕饒
我們;隻有先過瞭這關才能說以後的事。哼哼!姓季的,我要向你道歉但還要道
謝啊!」
從房間裡出來,季彤就接到瞭秦顓的電話,帶著李沾趕到甲板上等著。不多
久,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飛至龍靈號上空,螺旋槳帶動的氣流逐漸影響到船上的
事物,季彤、李沾逆著風向走向前去。
簡單寒暄幾句,李沾指揮著警員搬運傷患,秦顓、季彤則去接另一架直升機
的人員。
直升機上首先下來的,是醫務人員,依然是處理傷患,之後下來的五人,才
是這次人事調動的正主。卻見當先一人,身著藍色迷彩,同色的鋼盔挎在腰際,
一頭烏黑短發配上不事雕琢的瘦削臉龐,顯得分外精幹;尤其一雙銳眼,形如半
滿之月,燦如夜空明星,其中的傲氣凜然與薄唇輕勾的一抹微笑,直透出無比自
信與自豪;而其自豪來源,正是臂上與一般軍警不同的肩章,其上一左一右、一
上一下,乃是一隻添翼之虎正勇鬥傲飛之鷹,上方一行小字:中華武警特戰隊。
「武警特戰飛虎獵鷹隊特別行動組前來報到!」那最前之人雙腿一並,右手
一禮,一套瀟灑幹練的軍禮,「我是此次前來協助貴方的行動組組長,風芎,有
任何命令,請指示!」
「這、不敢!」秦顓被這樣正式的自我介紹驚到瞭,而對方的身份更是讓他
吃驚,雖然上面說明瞭會派人來協助,但誰也沒想到會是特戰隊的人,還是國內
從未公示、卻屢建奇功的飛虎獵鷹,「我是S公安刑警隊秦顓。」簡單自我介紹,
就等旁邊的季彤開口,可等瞭半晌,也不見旁邊的人開口,秦顓疑惑地看過去,
才發現季彤正盯著風芎愣愣地出神,趕緊用肘頂瞭頂,「別發愣啦,快自我介紹
一下!」
「啊、哦,對。」季彤回過神來,「我是……」
剛要開口,對面卻「哧」地一聲笑出聲來:「免啦免啦,小彤彤,你我還不
認識嗎!」
「呃、小彤彤……」秦顓這次是真被嚇到瞭……
換瞭一身便裝,風芎、季彤並坐在餐廳裡,工作的事都交給瞭秦顓和李沾,
季彤卻還是心不在焉地鼓搗著碗裡的蛋花湯,沒有要喝的樣子。
「哎哎,就我們兩個人,坐這麼大一張餐桌就算瞭,點這麼多菜,你確定沒
問題?」風芎歪著腦袋看著空蕩蕩的大桌子,再看看手裡點得滿滿的菜單,想象
著一會兒擺得滿滿的菜肴,卻隻有兩個女生在狼吞虎咽的情景,「不會是在生我
的氣,想把我撐死吧?」
「也不錯啊。」鼓搗瞭半天,終於舀瞭一口湯喝掉。
「喂,你真是小心眼誒,想起當年那個溫柔可人的小彤彤,我還真是懷念吶!
怎麼現在變成這樣瞭,一點情調都沒!」
「你說呢?」
「好瞭好瞭,別生氣瞭!」風芎撅著個小嘴湊到季彤面前,雙手環抱住她的
脖子,悄聲說,「你也知道部隊的紀律嘛,那時候騙你,我也很傷心啊,別生氣
瞭,乖,小彤彤,來,親一個!」
「別鬧瞭,一會兒還有人來!」季彤想要推開,卻發現完全不是對手,隻能
無奈地盯著這個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凜然神氣、反而像個地痞無賴的特戰隊長,
「算瞭,我也沒怪你……」
「真的?真的沒怪我?」風芎跟她湊得更近瞭,「嗯嗯,我就知道小彤彤最
好瞭!嗯,不怪我的話就來親一個,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已經是親密無間的距離,風芎噴出的潮氣毫無意外地吹在季彤臉上。「哎呀
哎呀,別鬧瞭!別小彤彤、小彤彤地喊啦,我已經完全長大啦!」仿佛又回到瞭
學生時代被風同學調戲的那無數個日夜,連語氣也為之一變;季彤剛意識到,臉
「刷」的就紅起來,別過臉不敢看她。
「嗯啦嗯啦,我們小彤彤又長大啦!來,親親長得更快哦!」
風芎的不依不撓讓季彤無奈到瞭極點,自己又擺脫不瞭,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一個聲音像驚雷一般從背後炸出。
「喔哦,是我眼花瞭嗎?還是我們都穿瞭?」水渢一身輕裝地飄到季彤面前,
還故意瞇起眼,仔細盯著風、季二人雙乳相貼的部位。
「誒?啊、不是、別誤會!」季彤急忙掙紮起來,風芎抬頭看向身後的幾名
女子,卻完全沒有要放開季彤的意思,「喂喂,大傢都過來瞭,放手啦!」
「咦?這幾位是你的朋友?」
「算不上吧,所以你可以繼續。」水渢微笑著坐到對面桌上,瀟灑地一個響
指,「服務員,麻煩把那桌的菜移到這桌上!」
「哎喂!不要啊、救我!」季彤被這落井下石給氣結瞭……
結果風芎當然還是把季彤給放瞭,進餐時也多是談及飛鷹、新竹的事,風芎
還是很老實的;不過,進餐結束後,季彤睜著水汪汪的眼眸可憐兮兮地盼向趙姝
等人時,換來的隻有同情的目光。
「姝妹妹,我們不把季隊長接過來真的好麼?我怕從明天開始就再也見不到
她瞭啊!」臨出門,水渢這樣大聲地評論道。
「知道還不幫幫我!」季彤無語腹誹。
「季隊、季隊!在嗎?」用力敲著門,一邊大聲喊著。
「呃、秦隊,你怎麼來瞭?」季彤一手抓著頭發,一手打開房門,走到門外
又輕輕闔上。
「我怎麼來瞭?你覺得呢?」秦顓有些好笑,又見季彤容貌有些變化,「頭
發怎麼這麼亂,還出瞭不少汗,病瞭啊?」一邊這麼說,一邊伸出手摸向她額頭,
「嗯,挺熱的,發燒瞭?」
「沒有!」季彤向後躲開,「我、我隻是、呃對!我和風芎剛剛鍛煉去瞭,
還沒來得及梳洗。」
「哦?」秦顓狐疑地看看季彤,又看看緊閉著的房門,「那個風芎什麼人啊,
跟你很熟啊,竟然小……」
「喂!別亂喊!」季彤一巴掌就拍瞭過去,「她是我高中到警校的同學,一
直住同一宿舍,感情比較好也很正常吧!」
「真的隻是『比較好』嗎?」秦顓剛對上那個殺人的眼神就被驚得眉頭一跳,
「嘿嘿,我隻是覺得她的名字實在有點兒……你們在訓練的時候不會一直『豐胸、
豐胸』地喊吧?」
「停!有完沒完啊!」季彤斜瞥著他,「我們還是談工作吧,不然一會兒就
該求我幫你說媒瞭!」
「哈哈哈!」秦顓看著季彤的樣子大笑起來,搖瞭搖頭,將手裡的一份文件
交給季彤,「這是最新的屍檢報告,在何司怡血液中發現的結晶體已經分析出含
有內啡肽,會使人產生欣快感,成癮性有待研究;配伍性激素,應該是作為春藥
一類的東西。」
「內啡肽?怎麼會形成結晶呢?」
「所以說是『含有』,其中的主要成分是另一種物質,具體是什麼還在分析,
不過,分析員認為那是目前還沒有開發過的新藥的可能性比較大,至少在國內還
沒有遇到過。」
「像魯耀輝那種人要弄到什麼高級貨也不是什麼難事啊,盡管如此,還是有
必要問一下。」
「嗯,這個我會處理。」秦顓道,「這件事給市裡造成的影響很大,科長也
很生氣,恐怕這幾天針對飛鷹幫會有動作,你讓風組長他們也做好準備。」
「哼,不用瞭。」季彤淺笑,「不會有什麼大的沖突,老頭子肯定是白忙一
場。」
「啊?怎麼說?」
「飛鷹幫敢來襲警,會完全沒有準備嗎?我跟趙姝商量過瞭,暫時……」
「等、等等!你等會兒!」秦顓揮著手打斷她,季彤疑惑地眨眨眼。「你剛
剛說,趙姝?」
「是啊,趙姝,就是『夢怡英雄』……」
「什麼!」
「……的師妹。」
「……話能一次說完嗎……」
「是你自己急著搶詞兒嘛,又不能怪我。」季彤笑笑,將前前後後的事情告
知秦顓,「總之呢,目前我們打算將計就計,先抓莫亦豪,反正抓誰對我們都有
利。」
秦顓聽完這一籮筐的事情,臉已經抽搐瞭:「季彤啊季彤,你是真把公安局
當你傢瞭吧?」
「怎麼瞭?」
「怎麼瞭!你在報告裡是怎麼說?我還真以為是魏衢豁命打退瞭莫亦豪呢,
你連報告都敢做假,局長是你爸也救不瞭你啊!」秦顓輕輕點著她腦袋,「你這
腦袋是怎麼想的,以前不都是充滿正能量的嗎,說各種俠都是警方抓捕的對象,
現在怎麼自己叛變瞭?」
「什麼叫叛變啊,哎,你可不比我,這麼大年紀瞭出一身汗不好,別激動。」
季彤用手裡的報告紙給秦顓扇風納涼,當然是毫不領情地被推開:「去去去!別
想討我的好!有什麼想法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打小報告我也是
會的!」
「哎哎,是是是!英明神武的秦大隊長,我就跟你明說瞭吧,從整個事件上
看,趙姝還是向著我們的,除瞭她師姐這次故意傷人,其他的都沒有什麼原則性
錯誤,夢怡也好、豐彥山也好,就算是我們進去,也難保不會大動幹戈;再看她
身邊的人,蘇嫆、水渢是飛鷹幫的人,對我們瞭解其底細大有用處,竺燁就不用
說瞭,對新竹幫就不是知根知底可以形容的,她現在就是個橋梁,情報來源和能
獲得的情報正好跟我們互補。而另一方面,一旦把事情報上去,不要說抓人要費
多少精力,單是斷瞭各種線索就是我們一大損失,之前鐘堂誘騙我們抓她可不單
是報復這麼簡單;最壞的結果,現在飛鷹幫動向未明,要是再讓這個原本在暗處
牽制的『夢怡英雄』倒戈,那我們就陷入困戰瞭。」
秦顓嘆瞭口氣:「這些情況我也知道,但這樣送份假報告上去,萬一……」
「放心吧,魏隊長那兒我已經說好瞭,李沾自不必說,隻要你不作聲,上面
的誰能發現?」
「我還是覺得你這麼做風險太大,要不然先跟科長透個風,看他怎麼說。」
「算瞭吧,老頭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你寫的報告說不定他還會默
許,我寫的,一準拍我臉上!」
「哈,他那也是保護你嘛!」秦顓笑笑,「算瞭,既然你都已經決定瞭,我
就幫你瞞著點兒吧,說實話,就那一個挑三個的實力,不用的話確實太可惜瞭。
不過話我可說前頭,要是她們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或者這件事暴露瞭威脅到你,
我可是會以保你為先的。」
「嗯,我明白。」季彤轉過身,想瞭想又轉回來,道,「對瞭秦隊,還有件
事,現在員工房裡還住著幾個沒有參與此次事件的飛鷹幫成員,還跑來自首瞭,
對於這幾個人我有所安排,需要秦隊幫個小忙,宣傳宣傳他們是怎麼跟我們合作
的。」
「哈,又有什麼壞主意瞭吧?」秦顓莊重地敬瞭一禮,「請首長放心,保證
完成任務!」
季彤微微一笑,待秦顓離去後才轉身打開房門,剛踏進一步,卻如同突然陷
入深淵,臉上笑容都還沒來得及退去,連聲兒都沒能發一下,就驟然栽瞭進去…
…
返航倒沒什麼意外,趙姝等人無非就是天天聚在一起,吃喝玩樂;季彤、秦
顓忙著穩定遊客的心理,也沒有管她們什麼,連日的相處,幾人的關系真的就成
瞭「結拜姐妹」,盡管水渢偶爾開些讓人尷尬的玩笑、胡泓常常口無遮攔發表評
論、竺燁肆無忌憚地秀恩愛、白綾卉更是一句話都沒有,但在趙姝的調和下,這
些毛病竟然成瞭相互之間的黏合劑,再加上霍蘭音的「賢內助」,無論遊玩還是
日常都能讓人感到非常舒適愜意。
入港前的最後一天,像前幾日一樣采購完零食回房,剛推開艙門,隻聞笑聲
盈耳,常客已經坐滿沙發,打眼望去,兩人正跨坐在某人身上,聲音便是發自那
裡。
「這是幹嘛呢,鬧得這麼歡?」趙姝將手裡的水果交給霍蘭音,後者搖頭一
笑,走入廚房。
「哎呀呵!你可回來瞭!哈哈!快救我哈!」轉過沙發,才看到水渢毫無抵
抗之力地被壓在沙發上,四隻手正她在全身各地做著撓癢動作。
「哼,隻有姝姐姐能救你哦,但不是這麼快啦!」竺燁儼然變成瞭小惡魔,
分開雙腿跨坐在水渢胸口,雙手撓著她的胳肢窩。
「同意!」竺燁背後,胡泓外套扔在茶幾上,隻穿著薄薄的大紅羊毛衫,與
竺燁背靠而坐在水渢腹部,掰著水渢兩隻美足玩弄。
而水渢,漲紅的臉上是扭曲的笑容,眼角的淚珠隨時都會滑落,咧著的嘴角
瀉出一絲香津,詭異的笑聲更是止不住地噴發,連帶著全身都在顫動。
「啊呵呵!姝妹妹!哼哼哼哈!救我啊!」
「呵呵,你笑得這麼開心,我想救你都不好意思啊。」趙姝顯得頗為無奈,
轉向一旁很冷靜、很一本正經地喝茶的蘇嫆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還看不出來嗎?作死唄。」蘇嫆淡淡地說道。
「這倆孩子玩遊戲玩瘋瞭,想一起當什麼大偵探,還想拉我入夥!」好不容
易被放開的水渢努力平靜下來,一邊說著一邊憤恨地盯著那倆人,但剛被一人舉
著抱熊、一人舉著拳頭威脅一下,又軟瞭下來,隻好繼續說,「我拗不過他們,
隻好把你搬出來瞭唄,隻要你同意我就同意;結果這倆傢夥還是不滿意,說我推
卸責任、爛泥扶不上墻、大丈夫敢做不敢當,我去!我做什麼瞭我!還大丈夫!」
「呵呵,她們就是找個機會好好整整你,嗯嗯,借口雖然爛,結果卻是大快
人心的。」
「啊?連你也這樣!枉我平時對你百般呵護!」水渢一枕頭砸瞭過去。
「哈!沒有啦!」趙姝輕輕接住。
胡泓這時卻鉆到趙姝面前:「喂喂,這可不是借口哦,姝子,我是認真的!」
對面竺燁也點瞭點頭。
趙姝不由一笑:「受什麼刺激瞭?何司怡的案子不過是湊巧而已,偵探的工
作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有季隊長他們,我們不過是湊熱鬧啊。」
「這麼說,姝妹是不認同嘍?」這次開口的是蘇嫆,趙姝抬頭望向她。
「就算不是名義上的偵探,姝妹,魏蕾的案子你會繼續查嗎?」
趙姝微微垂下眼瞼,精致的面容依然明媚:「會。但是,應該是我,而不是
我們。」
「說什麼傻話!」胡泓握著她的手,「我有什麼興趣,你也清楚,就算這次
沒有遇到你們,我也還是奮鬥在瞭解案情的第一線,我一個人查案,或者你一個
人查案,危險性和難度肯定要比我們在一起高吧?」
「雖然我希望新竹幫不再存在,但爸爸的事,我也不想幹等著看結果。」對
面傳來的,是那個最小女孩兒的聲音。
「姝妹,你們的考量我也理解,但是,請把這看做是我的懇求吧,隻有消滅
飛鷹幫,才能彌補我的罪行。」蘇嫆靜靜地看著她,滿屋寂靜,隻有冷梅飄香。
許久——「好吧……」趙姝終於啟唇。
「但是……」水渢不甚贊同的聲音接踵而來,遇到的,卻是無情的湮滅。
「哦哦!姝姐姐同意嘍!渢姐姐不能耍賴哦!」
「哦!姝子好棒!」胡泓一把抱住趙姝,「真是個好妹妹!比渢子強多啦!」
「切,你們才是瘋子!」水渢撅著嘴坐回沙發裡,扭過頭不理她們。
「哈哈!」趙姝輕輕轉著手裡的香蕉笑道,「至於這麼高興嘛!」
「那當然哦,從今往後,我們就是邪惡殲滅者!」竺燁握著倆小粉拳異常興
奮。
「吼吼,我們連未來要用的代號都想好瞭呢!」胡泓摟過竺燁的肩膀,「紅
狐、曵竹,怎麼樣?」
「別高興過頭瞭,到時候誰殲滅誰還不一定呢!」水渢愛理不理地搭瞭一句。
「靠!你不說話會死啊!」
「呵呵,瞧你們這得意勁兒,還真容易吃虧。」趙姝搖瞭搖頭,「而且,不
是說好當偵探麼,怎麼還有代號啊,變特工瞭?」
「這你就不懂瞭吧,咱要應付的那可是超級超級大的大黑幫,總不能自報真
名吧,那不是找坑麼!」胡泓這麼說著,竺燁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再說,
沒個瀟灑的外號兒,怎麼在江湖上混吶!」
「江湖……」趙姝扶額,「果然中毒不輕啊……」
水渢則是又搭一句:「野豬,嗯嗯嗯,果然很瀟灑!」
「是曵竹!不是野豬!」竺燁手邊的枕頭嗖的就到水渢那兒瞭。
「哈,好瞭,別鬧瞭。」趙姝拖住快要撓人的竺燁笑道,「起得還可以,不
過呢,我們幾個最好還是保持一致吧,比如就用這個『狐』來統一代號。」
一聽這話,水渢愣住瞭,還在得意中洋洋自樂的身子立馬停下,剛想開口說
什麼,對面蘇嫆卻搶瞭個先:「嗯嗯,好!這主意真棒!咳咳,說到『狐』什麼
的,渢是不是也有同感啊?」
「什麼同感!這不行,我名字裡又沒『狐』字,憑什麼我也要……」坐直身
子的水渢立刻辯解,但蘇嫆沒給她機會。
「哎呀,別裝瞭,其實你很想這麼叫的吧?你的外號不就是『夜狐』嗎?」
「蘇嫆!」
「夜壺?夜壺?哈哈哈,這個外號才可愛呢!」水渢的怒火還沒發出來,一
旁竺燁已經笑趴瞭。
「笑什麼笑!是狐貍的狐,不是那個壺!」
「哪個『壺』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水渢低喝道。
「既然渢姐不喜歡的話,就換個唄,我想想……」趙姝低頭凝思著。
「算瞭,什麼名字也無所謂。」水渢跟竺燁打鬧一陣,「夜狐就夜狐吧,反
正已經叫習慣瞭。」
趙姝看瞭看她,然後說:「也行,常說『夜涼如水』,而且夜色黑,跟泓姐
的『紅』相配,那不如前者用顏色有關的東西吧。嗯,蘭姐的『蘭』近『藍』,
想用什麼字呢?」
「呃、我?」霍蘭音被一問,低頭略一考慮,道,「『冰』吧。所謂『水挪
藍,山橫黛』,水再進一步就是冰瞭,我就叫冰狐吧。」
「哎呀,直接叫水狐多好!搞那麼文縐縐的!」
「渢姐,蘭姐要是叫水壺,那你這夜狐可就真成『夜壺』瞭。」趙姝笑道,
「蘭姐的起完,師姐的……」
「哎,等一下!」
「怎麼瞭,泓姐?」
「誒呀,你看她們的代號,雖然以顏色開始聯想,卻不是用顏色做結,我這
紅狐是不是太隨意瞭?我得改改。」
「我覺得還好吧,不用那麼復雜啊。」
「不,我要改成『火狐』!嘿嘿,照亮黑夜!融化冰塊!」胡泓得意地喊著。
「嗯,以後消息來源就靠你瞭,大名鼎鼎的瀏覽器!」剛燒起來的「火」就
被「水」撲滅瞭……
「呵呵,好瞭,起名字嘛,渢姐別取笑瞭。」
「哎呀,那我怎麼辦?我名字裡沒有顏色啊!」竺燁來回張望著,「姝姐姐,
你呢,你也沒有顏色啊?」
「我跟著師姐的顏色走唄。你嘛,從『竺』,青翠的竹子;從『燁』,日光
之類的;用自己喜歡的顏色也可以。」
「嗯,日光、日光,不然叫『光狐』?不行,太難聽,嗯,光、靈光……」
竺燁自語思索著,「靈狐,你們看怎麼樣?」
「嗯,比野豬要好!」
「你才野豬!」
「那綾妹妹呢,肯定是白色,用什麼字啊?」水渢問。
「不是哦,嘿嘿,我是白色,師姐用銀色,白狐、銀狐,嗯,就這樣!」
「哎呀,你直接就用顏色啦,太沒想法瞭!」胡泓這邊抱怨著,另一邊水渢
卻喊瞭起來。
「等一下!這不對啊,『銀狐』這代號應該是屬於我啊!」
「誒?為什麼?」眾人都望向水渢. 「『淫狐』啊,『淫蕩的狐貍』,怎麼
看都不像是綾妹妹該有的稱謂吧?」水渢理所當然地說道,「隻有我才能匹配啊!」
「你夠瞭啊你!」趙姝直直地給瞭她一拳,「天天招惹師姐,你會遭報應的!」
「我這次說的是事實啊,『淫狐』本來就是……」
「停!」趙姝想想還是嘆瞭口氣,「算瞭,是我沒取好,更沒想到你還能這
樣聯想……既然這樣,哼!那我就陪師姐!」
「什麼意思?」水渢眨眨眼。
「既然師姐是『淫』,那我當然就是『欲』,諧音就是玉佩的玉嘍。」
「哎哎,之前隨便拉個顏色過來我就忍瞭,這次完全沒顏色啊?」胡泓還是
不甘心。
「怎麼沒有?」趙姝一派從容,「中國名玉,羊脂白玉,我選的顏色不就是
白麼?」
「哎呀哎呀,姝妹妹還真是有心陪著綾妹妹呦!那我就隻好不爭瞭唄。好,
接下來就該考慮選哪裡作基地瞭吧,總要有個碰頭的地方啊。」
「誒?蘇姐姐還沒有選代號啊?」竺燁問道。
「去!管她幹什麼,我反正不希望她加入!」水渢沖蘇嫆努努嘴。
「切!你以為我稀罕!」
「誒誒?」
就在竺燁不清不楚的時候,幾人開始商量聯絡站、設施等問題。一直商量到
餐點,才往餐廳去,蘇嫆、霍蘭音先行一步去點餐,胡泓、水渢、竺燁則半道去
接林學彬,趙姝、白綾卉……神秘失蹤?
「哎呀,那倆傢夥又沒跟我們一起行動呢,泓姐姐。」竺燁挽著水渢的右胳
膊,小腦袋也靠在她肩上,一副受盡瞭委屈的表情向胡泓說道。
「是啊是啊,很有秘密的感覺哦。」胡泓挽著水渢的左胳膊,幾乎與竺燁相
同的姿勢靠在水渢身上,一邊撅著嘴,一邊跟著附和。
「最關鍵的,是隻有她們兩個在一起呢。」竺燁皺著眉,似在深思什麼。
「最最關鍵的,是每次都隻有她們兩個哇。」
「呵呵,你們兩個在說相聲麼?」
「渢姐姐難道不覺得那兩個傢夥很可疑麼?總是兩個人窩在哪裡玩,都不帶
上我們啊。」
「哈,你都有學彬瞭,還要誰帶啊!」
「我沒有哇!」胡泓眨眨眼,「為什麼也不帶上我呢?」
「愛吃醋的女人果然很煩人啊……」水渢一邊這麼無奈著,一邊說道:「誰
讓你不是她們最愛的師姐妹呢。」水渢笑笑,「那兩個是去給師父『拜年』的啦!
呵呵,雖然總是形影不離,但絕對不會做出有辱你的『夢怡情人』的事噠,放心
放心!」
「啊啊!!渢姐,這麼丟臉的事能不能別提啦!」
「呵呵呵!泓姐姐果然是因為『夢怡情人』被拐跑瞭才吃醋麼?」
「你們給我閉嘴!」
……
算是春天的海面上淅淅瀝瀝地飄起瞭雨絲,除瞭露天泳池,整個龍靈號撐起
瞭一把大傘,開合式頂棚將甲板覆蓋起來,隻是在船頭尖還保留著一方裸露,雨
水已打濕地毯,原本的鮮紅變得斑駁。別無他人的甲板,隻剩兩道纖瘦的身影站
在輕飄的雨霧中,任發絲綴上銀珠。
「絲雨無端,亂花別去,淺笑是最愁……」
默默向海中輕撒著手中或紅或白的新鮮花瓣,並沒有打斷身邊那人的悵念惆
思,身下,飛散而下的花瓣在海浪翻卷中騰舞,似是圍著龍靈號護航的小精靈,
無聲,但活躍著。
……
預章《奴行計劃》——龍靈線結束,下章直接進入上岸後的情節(無轉折);
奴行者,奴隸淫行也